
初秋时节,绿荫掩映下的华东理工大学,正迎来新学年开学的日子,青春的校园里洋溢着欢快,走进数学系的主任办公室,李建奎教授正在为系里新学年的工作忙碌着。
李建奎作为华理数学系主任、从事“算子代数和算子理论”研究的专家、中国数学会理事,有着诸多“桂冠”下的深邃和严谨,但首先带给笔者的却是一份亲切、随和和幽默。作为上世纪70年代末的大学生,这位山东僻远县城的学子在90年代初就在南京大学获得博士学位,在中科大作博士后时,由于和D.
Hadwin教授研究工作的交流,Hadwin教授希望他能到美国的新罕布什尔大学来长期合作研究,这样他1997年赴美,后又到加拿大的滑铁卢大学作研究,直到2003年被作为高端人才引进到华理数学系,成为该系的“领头羊”。究竟是什么动力在上世纪物质还相当匮乏的时代激励着他一路攀升着数学研究的山峰呢?还保留着北方人朴实性格的李建奎略一沉思说,“77级、78级、79级很多学生是受著名作家徐迟写的关于数学家陈景润的报告文学的影响而选学数学的。另外我高中的数学老师对我的影响也很大。在当时书籍还很少很珍贵的年代,他把自己的书借给我,并鼓励我,一定要学好数学!这份鼓励对于还年少的我来说,是一份温暖,甚至是一份荣誉,极大地激发了我的学习兴趣,我特别感谢自己的高中老师!”堪称“数学家”的李建奎教授随和地说,老师的鼓励对于正处于成长期的学生有时候真的很重要。另外,做老师很重要的一点是要把课讲得生动些,他自己就很注重将枯燥的数学理论通过浅显易懂的事例对学生导入,比如对费尔马大定理的介绍。费尔马的认为:当n≥3时,x^n+y^n
= z^n没有正整数解。这是他在看《算术》一书时的心得,当时因为书的“空白太小,写不下整个证明”而没有留下证明。这个结果最终是普林斯顿大学的怀尔斯(A.
Wiles)用了7年时间证明的,而从这个问题的提出到最终解决,全世界最优秀的数学家前后竟花了358年!“这说明数学研究是很难的,有些问题看上去似乎很简单,但要真正解决是要付出艰辛努力的,所以,做数学一定要静得下心!”所谓“学高为师,身正为范”,作为理学院科研骨干的李教授“俯首甘为孺子牛”,在教学第一线上,身体力行地为培养数学人才作着实实在在的工作,在每次学校推行的学生给教师评价中都得“优”,“这是我最欣慰的!”他微笑着说。
作为引进回国的高端人才,李建奎既是从事“算子代数和算子理论”研究的专家,又领衔着华理数学系的科研任务,而他本人在学术研究上既有着丰厚建树,又面临着新的挑战。例如,他与合作者解决了1991年,B.
Magajna在Tran. Amer. Math.
Soc.中提出的一个有限维空间的n-自反性问题。关于局部导子,对于一大类非自伴代数,他与合作者证明了局部导子是导子,部分解决了1988年,D.
Larson在Amer. J.
Math.提出的关于局部导子的问题,为研究局部导子和局部高导子提供了一些方法和技巧,推动了关于这方面研究的重要进展。关于有限秩算子的可分解性,他解决了W.
Longstaff等1993年在Studia
Math.中提的一个问题。他与合作者引入了子空间有界自反性的概念,发现了它和初等算子的完全正性研究的联系。在初等算子的研究中,他也得到了一些重要的结果。他的一些结果被国际重要杂志Advances
in Math., J. Reine Angew. Math., Proc. London Math. Soc., Math. Ann.和J. Funct.
Anal.等杂志以及一些专著所引用。他回国后一直承担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的研究。
然而,这些抽象、甚至是深奥的数学问题解决背后,是李建奎艰辛的努力和坚强的毅力在支撑。李建奎在加拿大的导师是著名数学家K. R.
Davidson,曾任Fields研究所所长,李建奎与他和Pitts教授合作于2003年解决了“自由半群代数的自反性和L型代数限制到不变子空间是L型的二个问题”,结果最终发表在J.
Funct.
Anal上,而这二个问题的解决经历了艰辛的历程,是他和合作者花了两年多时间来考虑,在运算和讨论过无数次后才最终解决的。“更糟糕的是,2003年,‘非典’肆虐,加拿大当时也是人心惶惶,我的导师在多伦多,那里因为‘非典’已经有20多人死亡。而我住在滑铁卢,当地当时还没有出现‘非典’病例,为了推进研究进展,我坚持每星期坐1个多小时的长途巴士到多伦多与导师见面,而深夜赶回滑铁卢后,由于我的房东刚诞下小孩,为了把感染的危险降到最低,我只得在办公室里待上24小时,吃住睡在办公室里……”
正是李建奎的执著认真和他“处处为他人考虑”的为人处世风格,让他在国外赢得包括导师在内的很多同行的赞许和信任,他们在“艰辛而有趣”的合作和工作中凝结了深厚的友谊,结交了深厚的感情。在李建奎回国后,他在美国的导师几乎每年暑假都来中国访问,师生二人还经常合作研究一些数学问题,李建奎还推荐了两名博士生到导师所在的大学进行“合作培养”,“每次导师来了,我都会组织学生来听报告,同时,还会邀请吉林大学、陕西师大、太原理工等院校的数学同行和一些研究生来听讲,这是很难得的交流学习机会。”中国科学院数学与系统科学院华罗庚首席研究员、曾在“国际数学大会”上作过45分钟报告的学者葛力明,是李建奎在山东读研究生时的同学,机缘巧合,他们在美国重逢,并曾共事多年,葛教授回国后常与李建奎相见谈最近的研究问题,少不了,一场高水平的学术前沿报告是他们多年友谊最好的表达方式,“我很感谢这些老师和朋友,他们所做的这些都是无偿的,但却很认真很投入,他们也为培养国家的数学人才作了很大贡献。”李建奎的话很朴实,但却充满深情厚意。今年6月份,“算子代数和算子理论国际会议”在华东理工大学举行,除工作关系外,在友谊和感情的基础上,李建奎邀请到来自美、加、澳、捷克、匈牙利等多国在数学研究领域颇有影响力的学者前来参加会议,很大程度上提高了会议影响力,“而另一个收获就是,很多学者对中国、对上海有了崭新的认识,特别是在浦东,很多学者对中国的发展感到震惊,同时也表示,希望今后能与中国学者有更多接触和交流的机会。这对我们进一步扩展视野具有很强的现实意义。”李建奎说。
李建奎正是秉承着“立足本土、全球视野”的理念,在执掌华理数学系后,首先引进了一批年轻的数学博士,可以用“全球招募、精英选拨”来形容这次对数学系师资队伍的充实,其中有四位在美国或法国获得博士学位,不但在招募贤士中李建奎花了大量精力,在人才引进后的培养上他更是悉心指导,不遗余力,短短几年间,引进的青年教师中就有6人拿到了“国家青年基金”,系每年在SCI杂志上发表学术论文的数量比以前翻了几番,“这些年轻人充满朝气和干劲,他们是数学研究的后起之秀。”李建奎流露着对年轻同志的信赖和赞许。在对数学系的管理上,李建奎花了大力气,经过大家的共同努力,数学系申请到数学一级学科博士学位授予权,现在申报的数学博士后流动站目前正在审批中,另外,数学系正计划成立统计学这一新专业,“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但我衷心希望通过大家的努力,能为数学系今后的发展打下良好基础。”不仅这些,在推动与国外联合办学上,李建奎也马不停蹄,2011年暑假,他在美国新罕布什尔大学作访问学者,多次从新罕布什尔到休斯顿大学,谈华东理工大学数学系和休斯顿大学数学系联合学生培养的问题,为了节省资金,有时在休斯顿大学谈好事情后马上返回路途遥远的新罕布什尔大学,来回要有一天半时间在路上奔波。今年已有4名学生去交流,合作办学取得实质性进展,并将在更加完善的机制下进一步发展。“在我的求学历程中,有那么多优秀的老师无私地帮助过我,每当回想起我都很感动,我要把这份师爱传递下去,能够给学生的成长创造机会,看到学生的进步,看到他们取得成绩,是我感到特别骄傲、特别欣慰的!”李建奎语重心长地说。
在担任致公党华东理工大学委员会主委后,李建奎在繁忙的工作中挤出时间从事党务工作,说起在华理各院系担任着重要研究和教学任务的本党党员,他如数家珍,“更要特别感谢华理致公党前辈们,像邱容芳、陈德川、王宗尧教授等,他们为我们创立的良好氛围和作风,特别是奉献和敬业精神,以及对年轻人的鼓励,使我们的支部始终很团结、很融洽,大家都希望多做些工作!”
与李教授的交谈让笔者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朴实却深厚的恩师情,李建奎说,“为了社会的进步,总要有一些人牺牲一些,不能只贪图享受,其实,作些有意义的事是让人感到很高兴、甚至是很幸福的,能够在有限的生命里做几件有意义的事情,为国家多培养有贡献的人才,是我追求的目标。”衷心祝愿李教授和他同仁们努力建设的华理数学系能够人才辈出、硕果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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